第一章 笼中之魂，言为心声大梁永安三年，冬。
意识回笼的瞬间，我看见了一只爪子。
一对毛茸茸的，绿色的，小巧到可笑的爪子。
爪子正踩在一沓明黄色的奏折上，“户部”两个大字，巨大得如同山峦。
我，战功赫赫、执掌三十万顾家军的大将军顾遥，成了一只鸟。
“皇上！
这畜生野性难驯，竟敢啄您！”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震得我耳膜嗡鸣。
皇上？
我猛地抬头。
一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龙袍上绣着的金线，根根分明，刺得我那双小小的鸟眼生疼。
是李砚。
那个我辅佐登基，却用一杯鸩酒、一道“功高盖主”的圣旨，了结我全家的男人。
鸩酒焚心的剧痛，仿佛还在腹中燃烧。
顾家三万将士跪在雪地里，被卸去兵甲的哀嚎，犹在耳畔。
恨意如岩浆，瞬间冲垮了我仅存的理智。
“唳——！”
我发出一声尖啸，扑腾着这对滑稽的短翅，用我那可怜的鸟喙，疯了一样地朝他的眼睛啄去！
我要啄瞎他！
我要让他也尝尝，从云端跌落，失去一切的滋味！
“畜生！”
一旁的太监吓得魂飞魄散，伸手便要来抓我。
李砚却抬手拦住了他。
他没有动怒，甚至没有闪躲。
任由我这只小小的绿毛鹦鹉，在他修长的手背上，啄出一个又一个红点。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死物。
“新来的，野性难驯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指节在被我啄出的红痕上轻轻一抹，像掸去一点灰尘。
这种无视，比任何刀剑都更伤人。
在他眼里，我从一个能与他并肩、让他忌惮的对手，变成了一只仅供消遣的玩物。
“脾气倒是不小。”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没有半分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随即，两根手指轻巧地捏住我的后颈，将我提了起来。
我奋力挣扎，爪子徒劳地在空中乱蹬。
屈辱、愤怒、无力……几乎要将我这小小的身体撑爆。
我要杀了他！
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我张开鸟喙，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想问他夜深人静时，是否会被顾家满门的冤魂惊醒！
然而，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一阵清脆而标准的官话，完美复刻了他刚才的语调。
“脾气倒是不小。”
我，呆住了。
李砚也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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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战功赫赫、执掌三十万顾家军的大将军顾遥，成了一只鸟。
“皇上！
这畜生野性难驯，竟敢啄您！”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震得我耳膜嗡鸣。
皇上？
我猛地抬头。
一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龙袍上绣着的金线，根根分明，刺得我那双小小的鸟眼生疼。
是李砚。
那个我辅佐登基，却用一杯鸩酒、一道“功高盖主”的圣旨，了结我全家的男人。
鸩酒焚心的剧痛，仿佛还在腹中燃烧。
顾家三万将士跪在雪地里，被卸去兵甲的哀嚎，犹在耳畔。
恨意如岩浆，瞬间冲垮了我仅存的理智。
“唳——！”
我发出一声尖啸，扑腾着这对滑稽的短翅，用我那可怜的鸟喙，疯了一样地朝他的眼睛啄去！
我要啄瞎他！
我要让他也尝尝，从云端跌落，失去一切的滋味！
“畜生！”
一旁的太监吓得魂飞魄散，伸手便要来抓我。
李砚却抬手拦住了他。
他没有动怒，甚至没有闪躲。
任由我这只小小的绿毛鹦鹉，在他修长的手背上，啄出一个又一个红点。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死物。
“新来的，野性难驯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指节在被我啄出的红痕上轻轻一抹，像掸去一点灰尘。
这种无视，比任何刀剑都更伤人。
在他眼里，我从一个能与他并肩、让他忌惮的对手，变成了一只仅供消遣的玩物。
“脾气倒是不小。”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没有半分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随即，两根手指轻巧地捏住我的后颈，将我提了起来。
我奋力挣扎，爪子徒劳地在空中乱蹬。
屈辱、愤怒、无力……几乎要将我这小小的身体撑爆。
我要杀了他！
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我张开鸟喙，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想问他夜深人静时，是否会被顾家满门的冤魂惊醒！
然而，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一阵清脆而标准的官话，完美复刻了他刚才的语调。
“脾气倒是不小。”
我，呆住了。
李砚也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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