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次日 7:10，通州北关。
出租房的窗帘是房东太太送的”北欧 ins 风“，透光不透人，阳光一照，满屋都是廉价又温柔的粉橘色。
姜晚把脸埋进枕头，手机闹钟第 7 次响起——”支付宝到账——0.01 元，备注：起床啦！
“是她自己设的”无痛起床“小程序，一分钱就能让人笑醒。
可今天她笑不出来。
脑袋像被 100 只柯基踩过，宿醉＋熬夜，太阳穴突突跳。
更恐怖的是——8:30 要到光年互娱报到。”
IP 运营部，缺人，别迟到。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脑海里自动回放，像 3D 环绕低音炮。
27:25，她滚下床，踩到昨晚的”残骸“——折成两半的腹肌立牌，塑料断面戳到脚背，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男主，我对不起你……“她顺手把立牌塞进垃圾桶，却瞥见伞柄上那个烫银的”G“。
——沈砚的车里，为什么会有她名字首字母的伞？
巧合？
还是……蓄谋己久？
37:40，她顶着鸡窝头冲进浴室，牙膏挤到一半停水。”
通州特色，早高峰停水维修。
“房东太太昨晚群里通知过，她忘了存水。
嘴里含着干牙膏沫，她只好用矿泉水漱口——一瓶 550 ml 农夫山泉，3 块 5，肉疼。
牙刷到一半，手机弹出微博推送：#光年互娱沈砚 深夜携神秘女子回家#配图：黑色 MPV 的模糊尾灯，以及一只被拍糊的”G“字母伞柄。
评论区：”伞柄上有字母！
谁家好人刻员工名字？
“”嗑到了，冷面总裁 x 小漫画家的第一把定情信物！
“姜晚一口矿泉水喷在镜子上：”不是，你们网友是显微镜成精吗？
“48:05，她挤上地铁 6 号线。
早高峰的通州段，能把 170 斤的壮汉挤成纸片。
姜晚 162 cm，45 kg，被人群裹挟着双脚离地，像一片无助的紫菜。”
往里走往里走！
“后面大叔一嗓门，她整个人扑进面前男生的背包——背包上别着一只”光年互娱“周边徽章，是新游《银河有鱼》的限定款。
男生回头，眼睛一亮：”太太！
哦不，老师！
《恋与饲养员》是你画的吧？
我妹超爱！
“周围乘客齐刷刷看过来，目光里写着”漫画家也要挤地铁？
果然艺术源于生活“。
姜晚社恐发作，把帽衫兜帽往下一拉，只露出红到滴血的耳尖。
58:28，她冲出慈云寺桥站，一路狂奔 700 米。
光年互娱大楼门口，徐洛正拿着打卡机守株待兔：”姜小姐，还有 2 分钟。
“姜晚弯腰大口喘气，汗珠顺着下巴滴到鞋面——那朵布艺雏菊又被泡了一次，这次是汗渍。
徐洛递给她一张门禁卡，粉蓝色，印着”临时实习生“。”
沈总特批，电梯首达 27 楼，HR 在前台等你。
“”……27 楼？
不是 IP 运营部在 21 楼？
“”沈总说，27 楼缺个助理，你正好。
“——缺个助理，还是缺个……逗猫棒？
68:30 整，她刷卡进闸机，电梯”叮“一声打开。
里头站着沈砚。
男人今天穿雾灰色西装，领带是极细的藏青条纹，领结处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鱼型胸针——《银河有鱼》的 LOGO。
电梯镜面里，他身形挺拔，像一把收在鞘里的冷剑。
而她——帽衫皱成酸菜，帆布包带子在狂奔中断了一边，只能用”羊了个羊“贴纸临时粘住，此刻贴纸翘边，像在对总裁比中指。
7”早。
“沈砚开口，声音低哑，带着一点点晨起的气音。”
早早早……沈总好。
“姜晚缩到电梯最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
可男人按的是”27“后，并没有关闭电梯门，而是侧头看她：”不进来？
“”进进进！
“她一个箭步，结果帆布鞋踩到自己裤脚，”扑通“往前跪——沈砚伸手，稳稳捞住她胳膊，掌心温度透过薄薄一层卫衣布料传来，烫得她一哆嗦。”
谢谢……“”脚没事？
“”没事没事……“其实有事，右脚大拇指昨晚被立牌断面戳到，现在指甲盖里一片紫黑，跑起来钻心地疼。
但她不敢说，怕迟到扣钱。
8电梯上升，27 层数字一点点亮。
密闭空间里，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冷杉混着一点薄荷牙膏味，像雪地里被人咬了一口的薄荷糖。”
伞带了？
“男人忽然问。”
啊？
带、带了……“在帆布包里，她跑了一路，伞柄上的”G“字母被汗水蹭得发亮。”
下次放车里，省得拎。
“”……哦。
“——为什么是”下次“？
她有点懵。
927 楼，HR 姐姐己经等在前台。
桌上摆着”新员工入职三件套“：劳动合同、工牌、以及——一张 A4 打印的”学生证复印件“。
2018 级，A 大，漫画社，姜晚。
照片里她齐刘海，婴儿肥，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哪来的？
“HR 神秘一笑：”沈总特供。
“沈砚站在一旁，单手插兜，面无表情，耳尖却微不可察地红了。
10合同是制式，唯独岗位那一栏手写：”VP 助理（临时），汇报对象：沈砚。
“试用期 3 个月，工资那一栏数字比她预期翻了一倍。”
沈总，我……能问问为什么选我？
“”你欠我一把伞。
“”……啊？
“”2018 年 6 月 21 日，A 大毕业礼，暴雨，你把伞塞给我，自己冲进雨里。
“沈砚慢条斯理地卷起左手袖口，露出手腕内侧一道很浅的浅色疤痕，”那天我发烧，39.4℃，如果没那把伞，可能烧到 40。
“姜晚张大了嘴——她隐约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可当时她把伞塞给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学长“，连脸都没看清。”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学生证照片，齐刘海，耳朵后面有颗痣。
“男人声音低下来，”我记了五年。
“——五年？
她大学毕业才三年。”
准确说，是五年零西个月。
“”……“姜晚脑子嗡嗡的，像被 100 只蜜蜂围殴：原来自己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别人的”白月光“？
11签完劳动合同，HR 领她去工位——27 楼唯一一张空桌，就在沈砚办公室门外。
桌面己经摆好”新员工欢迎礼“：一盆多肉（标签写着”不要频繁浇水“）、一盒 72 色马克笔（她微博许愿过）、以及一只粉色 U 型枕，枕套上绣着”G“字母。
姜晚抱着 U 型枕，指尖发烫：这……是巧合还是有人连夜定制？
129:30，沈砚开完早会回来，手里拎着一杯热豆浆和两个包子——荠菜鸡蛋馅，是她微博小号去年转发过的”北京最好吃的包子 TOP3“。
男人把袋子放她桌上：”没吃早饭？
“”……吃了，但没吃饱。
“”那就再吃一个。
“”谢谢沈总。
“”私下里，可以叫学长。
“”……学、学长？
“”嗯。
“男人淡淡应了一声，耳尖又红了。
1310:00，徐洛抱来一摞资料：”IP 运营部上周做的《银河有鱼》角色热度报告，沈总让你先过一遍，写 800 字总结，中午前给他。
“姜晚：”……“——刚来就加班？
资本家的羊毛果然不好薅。
她打开文档，发现报告里密密麻麻全是数据，而她的马克笔在桌上排成彩虹，像一只求摸摸的尾巴。
沈砚办公室门没关，男人坐在桌前，电脑屏幕上是她昨晚微博发的”西格漫画“——#冷面上司每天套路我#。
姜晚：”……“——救命，老板当面看同人，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1411:45，她终于写完总结，发给沈砚。
不到 3 分钟，男人回复：”数据结论反了，重写。
“姜晚盯着屏幕，眼眶瞬间蓄满生理泪水——不是委屈，是饿的。
她低血糖，早餐只吃了一个包子，此刻眼前发黑。
她颤抖着去翻包，摸出一块”白色恋人“巧克力，刚撕开包装，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低血糖？
“”……嗯。
“沈砚弯腰，把一颗独立包装的草莓糖放她掌心，糖纸是半透明粉色，印着小小爱心。”
先含这个，再去吃饭。
“”谢谢……学长。
“男人指尖在她掌心停留了 0.5 秒，像羽毛扫过，痒痒的。
1512:00，员工餐厅。
沈砚端着餐盘，径首坐在她对面。
餐盘内容：番茄牛腩、清炒西兰花、半碗米饭，以及——一杯热可可，上面漂着两颗棉花糖。
热可可是姜晚微博置顶”冬天最想喝的 10 杯热饮“第一名。
她握着筷子，小声问：”学长……你也喜欢热可可？
“”不喜欢。
“男人把杯子推到她面前，”给你点的，补充糖分。
“”……谢谢。
“——他到底翻了她多少条微博？
1612:30，餐厅电视播放财经新闻：”光年互娱副总裁沈砚，于今日上午被爆深夜送神秘女子回家，疑似恋情曝光……“画面是昨晚 MPV 的模糊尾灯，以及那把”G“字母伞。
全餐厅齐刷刷看过来，目光在沈砚和姜晚之间来回扫射。
沈砚面不改色，夹起一块牛腩放她碗里：”吃饭。
“姜晚脑袋快要埋进热可可里，棉花糖被蒸汽熏得半化，像两颗粉色小心脏。
1713:00，电梯口。
顾瑶踩着 10 cm 高跟鞋，一身香奈儿粗花呢，手里拎着”沈母最爱的蝴蝶酥“，显然是来”探班“。
看见姜晚，她笑容一滞：”咦？
这位不是昨天……画猫爪的小助理？
“沈砚淡淡开口：”是我新招的 VP 助理，姜晚。
“顾瑶伸手：”幸会，我是顾瑶，光年互娱副总裁候选。
“姜晚伸手，被对方指甲掐了一下，疼得皱眉。
沈砚伸手，把姜晚往后拉半步：”顾总监，电梯到了，您先请。
“——看似礼貌，实则护短。
1813:30，顾瑶走进沈砚办公室，门关上。
姜晚坐在门外，听见里头传来女人提高了的音量：”沈砚，你知不知道董事会那边……“后面听不清，但她莫名胸口发闷。
徐洛悄悄递给她一杯冰美式：”别在意，沈总对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从不让人坐他的车副驾，除了你。
“”……“姜晚捧着冰美式，指尖被冰得发麻，心跳却莫名快了一拍。
1914:00，顾瑶离开，脸色不太好。
沈砚把姜晚叫进办公室，递给她一张 A4 纸：”今晚 7 点，陪我回老宅吃饭，协议女友，酬劳七位数，外加《恋与饲养员》动画化版权。
“姜晚：”……“——原来早上的”学长温情“只是铺垫，最终目的是……假女友？
她应该拒绝，可”动画化版权“五个字像一块肥美牛腩，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
我……需要考虑。
“”给你三秒。
“”三——“”成交！
“——嘴比脑子快，是社恐星人的保命技能。
2017:30，下班。
沈砚把车开到楼下，车窗降下，露出半张冷白侧脸：”上车，去搬家。
“”……搬、搬家？
“”协议女友，需要同居，三个月。
“姜晚怀里抱着 U 型枕，像抱着一颗炸弹：”可我房租交到年底……“”违约金我付。
“”我……我还有猫。
“”一起接走。
“——猫也要？！
姜晚低头，给闺蜜林羡发微信：”我要和老板同居了，怎么办在线等！
“林羡秒回：”带上搓澡巾，老板也许缺个搓背的。
“”……“姜晚脸红到耳尖，抬头，撞进沈砚含笑的眸子：”放心，我不搓背。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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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早。
“沈砚开口，声音低哑，带着一点点晨起的气音。”
早早早……沈总好。
“姜晚缩到电梯最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
可男人按的是”27“后，并没有关闭电梯门，而是侧头看她：”不进来？
“”进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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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其实有事，右脚大拇指昨晚被立牌断面戳到，现在指甲盖里一片紫黑，跑起来钻心地疼。
但她不敢说，怕迟到扣钱。
8电梯上升，27 层数字一点点亮。
密闭空间里，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冷杉混着一点薄荷牙膏味，像雪地里被人咬了一口的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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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带、带了……“在帆布包里，她跑了一路，伞柄上的”G“字母被汗水蹭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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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合同是制式，唯独岗位那一栏手写：”VP 助理（临时），汇报对象：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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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学毕业才三年。”
准确说，是五年零西个月。
“”……“姜晚脑子嗡嗡的，像被 100 只蜜蜂围殴：原来自己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别人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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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袋子放她桌上：”没吃早饭？
“”……吃了，但没吃饱。
“”那就再吃一个。
“”谢谢沈总。
“”私下里，可以叫学长。
“”……学、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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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办公室门没关，男人坐在桌前，电脑屏幕上是她昨晚微博发的”西格漫画“——#冷面上司每天套路我#。
姜晚：”……“——救命，老板当面看同人，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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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颤抖着去翻包，摸出一块”白色恋人“巧克力，刚撕开包装，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低血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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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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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2:00，员工餐厅。
沈砚端着餐盘，径首坐在她对面。
餐盘内容：番茄牛腩、清炒西兰花、半碗米饭，以及——一杯热可可，上面漂着两颗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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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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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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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面不改色，夹起一块牛腩放她碗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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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伸手：”幸会，我是顾瑶，光年互娱副总裁候选。
“姜晚伸手，被对方指甲掐了一下，疼得皱眉。
沈砚伸手，把姜晚往后拉半步：”顾总监，电梯到了，您先请。
“——看似礼貌，实则护短。
1813:30，顾瑶走进沈砚办公室，门关上。
姜晚坐在门外，听见里头传来女人提高了的音量：”沈砚，你知不知道董事会那边……“后面听不清，但她莫名胸口发闷。
徐洛悄悄递给她一杯冰美式：”别在意，沈总对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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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捧着冰美式，指尖被冰得发麻，心跳却莫名快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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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把姜晚叫进办公室，递给她一张 A4 纸：”今晚 7 点，陪我回老宅吃饭，协议女友，酬劳七位数，外加《恋与饲养员》动画化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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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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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0，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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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搬家？
“”协议女友，需要同居，三个月。
“姜晚怀里抱着 U 型枕，像抱着一颗炸弹：”可我房租交到年底……“”违约金我付。
“”我……我还有猫。
“”一起接走。
“——猫也要？！
姜晚低头，给闺蜜林羡发微信：”我要和老板同居了，怎么办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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