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你他娘谁啊？！”
阿娟最先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里全是惊慌，手忙脚乱地往身前挡。
“啊——！”
莉莉的尖叫紧接着炸开，像根针戳破了夜里的安静。
三个女人慌得没了章法，踩着没穿稳的拖鞋，跌跌撞撞地冲回各自房间，关门声“砰砰砰”响得震天。
我僵在沙发上，手指抠着沙发缝，脸烫得能煎鸡蛋。
我心里乱糟糟的——该道歉吗？
还是该赶紧躲起来？
可脚像灌了铅，挪不动半分。
没一会儿，阿娟先出来了。
她套了件洗得发松的男式T恤，下摆勉强盖到大腿根，露出的小腿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水珠。
她靠在门框上，眼神像扫贼似的，上上下下把我扒拉了一遍，我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磨破边的布鞋。
“阿娟，别慌，这是我老家来的侄子，林建军。”
周兰紧跟着出来，穿了条碎花睡裙，领口扣得严严实实，可耳根子还是红的，不知道是酒没醒，还是羞的。
“之前跟你们提过，他来这边找厂上班，先在这儿凑合一晚，明天我就送他去虎哥的厂。”
莉莉也出来了，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黄瓜，咬了一口脆响：“梦梦，你确定是侄子？
你俩看着差不了几岁吧？”
“农村辈分乱，就是同村的，没血缘。”
周兰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说“你怎么不躲着点”，我赶紧把脑袋埋得更低。
“行了，都回屋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周兰推着她俩往房间走，可阿娟没动，凑到周兰耳边小声说：“梦梦，送虎哥厂干嘛？
累得要死一个月才几百块。
不如让他去咱们酒店，就他这模样，肯定能挣大钱——你介绍的，有红包，以后他的收益你拿20%呢。”
“就是就是。”
莉莉嚼着黄瓜，眼睛亮了，朝我这边瞟了一眼，笑里带点暧昧，“我刚瞅了，本钱挺足的。
他才19？
还是个雏儿吧？
我来帮你验验，看能不能干这行，放心，我懂规矩，给红包。”
“两个骚蹄子闭嘴！”
周兰拍了莉莉一下，声音压得低，“他才多大？
干这个不是毁了他？”
她们的话像蚊子似的飘进我耳朵，我听懂了“挣钱酒店”，没听懂“验验本钱”，可那股子暧昧劲儿，让我耳朵尖都热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她们没怪我。
不是说女人最在意这个吗？
我都看光了，她们怎么连句骂都没有？
难道真像我猜的那样，她们干的就是录像厅里那种活，早就习惯了？
她们回房后，屋里又静了下来。
我躺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上的裂纹，脑子像放电影似的，全是刚才那片白花花的影子——周兰的锁骨，阿娟肩上的痣，莉莉卷卷的黄头发。
翻来覆去到后半夜，眼皮沉得要命，可就是睡不着。
第二天醒的时候，太阳都晒到沙发缝了，我摸出兜里的电子表一看，十点了。
洗漱完，三个房间的门还关着，中间那间（阿娟住的）传来呼噜声，打得还挺响。
我心里嘀咕：这活这么累？
还会打呼？
不是说挺轻松的吗？
等了快俩小时，烟都抽完了，她们还没起。
我叹口气，起身下楼买烟。
小卖部在巷子口，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脸上挂着层油，嘴里叼着烟，手里摇着蒲扇。
“老板，来包软红双喜。”
我指着柜台里标价三块的烟。
“三块。”
老板把烟扔过来，我摸出兜里的钱，付完只剩西张皱巴巴的一块。
本来想逛逛这大城市，可一想到路费都是妈借的，脚就挪不动了——得赶紧挣钱。
“借个火。”
我给老板递了根烟，他接过，用脚把旁边的板凳踢过来：“坐。”
打火机“咔嗒”一声响，老板吸了口烟，龇出两颗大黄牙：“靓仔面生啊，来玩的？”
“昨晚刚来，找厂打工的。”
我盯着他的牙，总觉得有点渗人。
“住这？”
老板瞥了眼我手里的烟，“你找的厂工资不低啊？”
我愣了：“我住亲戚家，借住一晚。
这房租很高？”
“咋不高？
合租个单间都要一百，三室一厅最少三百，加上水电，一个月西百打不住。”
老板扇了扇蒲扇，“你们农村一年能攒多少？”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家一年也就攒两三千，这房租就要大半年的收成。
周兰她们几个，到底靠啥挣这么多钱？
正聊着，巷口传来脚步声，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左摇右摆地过来，带头的那个瘦得像根麻杆，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
“二十条硬特醇红双喜！”
麻杆把胳膊搭在柜台上，声音吊儿郎当的。
老板先是一喜，抬头看清人，脸瞬间白了，说话都磕巴：“棍、棍哥……您来了。”
他赶紧拉开抽屉，掏出个信封递过去，“这是这个月的……”棍哥接过信封，抽出来数了数，随手塞兜里：“再拿二十条烟。”
“您拿烟，一条一百二，二十条……啪！”
脆响在巷子里炸开，棍哥一巴掌扇在老板脸上，老板的脸瞬间红了，比柜台上的啤酒瓶还红。
“给你脸了？
这个月狗哥生日，让你拿烟是给你面子，还敢跟我算钱？”
我攥紧了手里的烟盒，指节都白了。
这几个细狗，我一只手能打俩——可脑子里突然闪过看守所的铁窗，闪过爸妈弯腰借钱的样子。
我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往楼上走。
见义勇为？
我再也不犯那傻了。
回到楼上，周兰她们终于起了，都换了衣服——阿娟穿了件吊带，领口低得能看见沟，莉莉穿牛仔短裙，腿又白又长，周兰套了件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正找你呢，走，吃饭去。”
周兰冲我招手，指了指沙发上的帆布包，“拎着，吃完带你去厂。”
我们往巷子外走，经过小卖部时，棍哥他们己经走了，老板正用冰毛巾敷脸，看见我们，眼神躲躲闪闪的。
“老板，两包硬特醇。”
周兰递过去二十西块，阿娟和莉莉也各掏了钱，老板熟练地递烟，看样子她们常来买。
我捏了捏兜里的软红双喜，纸壳都被汗浸湿了。
中午的太阳烤得地面发烫，我们绕了几条小巷，进了家小店，门口挂着“快餐两元，猪脚饭五元”的招牌。
店里没几个人，折叠桌擦得发亮。
周兰从冰柜里拿出西瓶玻璃瓶汽水，用起子“嘭”地撬开一瓶，递给我：“喝这个，解凉。”
我接过，冰凉的瓶身贴在手上，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气窜进喉咙，舒服得眯起眼。
“吃什么？
自己点。”
周兰朝柜台喊。
“我……我没吃过，你帮我点吧。”
我有点局促。
“哟，小弟弟还有酒窝呢。”
阿娟突然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手里夹着烟，伸手就捏住我的下巴，“没人说过你笑起来好看？”
她的指甲涂着红指甲油，蹭在我下巴上，有点痒。
吊带领口往下滑了点，白花花的一片晃得我眼晕，我赶紧弯腰往后躲，后背都贴到椅背上了。
“别逗他了。”
周兰瞪了阿娟一眼，转头喊，“老板，一份猪脚饭，一份炒河粉。”
“我也要炒河粉，加根肠。”
阿娟朝柜台喊。
“天天吃肠，晚上还没吃够？”
莉莉嗤笑一声，眼神往我这边瞟。
“那些短的有什么意思？”
阿娟说着，朝我挑了挑眉，目光从我的脸往下滑，停在我裤腰上，声音放得软。
“小弟弟，你搞过女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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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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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找你呢，走，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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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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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局促。
“哟，小弟弟还有酒窝呢。”
阿娟突然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手里夹着烟，伸手就捏住我的下巴，“没人说过你笑起来好看？”
她的指甲涂着红指甲油，蹭在我下巴上，有点痒。
吊带领口往下滑了点，白花花的一片晃得我眼晕，我赶紧弯腰往后躲，后背都贴到椅背上了。
“别逗他了。”
周兰瞪了阿娟一眼，转头喊，“老板，一份猪脚饭，一份炒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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