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月客栈今天也不打烊

赊月客栈今天也不打烊

作者: 茶茶要认真

言情小说连载

主角是林赊月林赊月的古代言情《赊月客栈今天也不打烊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作者“茶茶要认真”所主要讲述的是:赊月客藏在十万大山深处的两层破白天门可罗夜里人满为患板娘林赊21 世纪古武冠军魂穿而嘴甜心黑、动手比动口最大理想:把那位住店不给钱的大夫拐成压寨夫君夫陈叙32 岁禁欲系帅大人狠话医术点一碰到她就耳尖通红堂哑巴阿蛮、算账花魁柳弯弯、毒娃小药罐、开门黑狗狗剩——一群浮萍凑成最离谱的家人张血书、一口棺材、半张藏宝把江湖、朝堂、秘辛全塞进这小小客栈日营业:打尖、住店、磕 CP,顺便拯救天

2025-08-24 13:15:44
从胃袋深处蔓延出来的、带着尖锐棱角的烧灼感,像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林赊月的五脏六腑,拧得她眼前发黑。

三天了,整整三天,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这片长得一模一样的鬼林子里打转。

参天的古树遮天蔽日,虬结的藤蔓垂挂下来,像一张张巨大的、潮湿的绿网,无论她朝哪个方向走,最终都绕回原地。

空气里弥漫着朽木和腐叶浓得化不开的霉味,吸一口都觉得肺里发沉。

她靠着一棵粗糙的老树滑坐在地,背脊被硌得生疼,也顾不上。

汗水浸透了身上那件原本还算鲜亮的红布短打,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更添了几分烦躁。

嗓子干得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砂纸。

“玩我呢?”

林赊月有气无力地对着头顶盘根错节的枝桠抱怨,声音嘶哑,“魂穿就魂穿,好歹给口饭吃啊……这开局难度,地狱级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双手,掌心还残留着之前练拳留下的薄茧,属于现代古武冠军的结实肌肉记忆还在,可这具身体原主留下的,只有空空如也的胃袋和虚弱到发飘的双腿。

视线扫过脚下几片边缘卷曲、颜色发暗的阔大落叶,又掠过旁边一截倒伏在地、表皮皲裂、渗出些微暗色汁液的枯藤。

胃袋又是一阵凶猛的抽搐。

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眼神在那截枯藤上定住了几秒。

“蛋白质…纤维素…维生素…”她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在现代社会根本不会和食物联系起来的词汇,像是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学术论证,试图说服自己那颗属于现代人的、尚有几分矜持的胃,“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总比饿死强,对吧?”

说服的过程异常艰难,但饿火燎原的威力更大。

林赊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属于现代人的最后一丝挣扎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劲儿。

她猛地探出手,一把揪住那截看着相对“新鲜”点的枯藤,指节用力,咔嚓一声,掰下拳头大小的一截。

表皮粗糙扎手,断面渗出的汁液带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介于草木和腐败之间的怪味。

“拼了!”

她心一横,眼一闭,张嘴就朝那灰褐色的藤皮狠狠咬了下去。

“嘎嘣!”

牙根猛地一震,酸麻感首冲天灵盖。

一股浓烈到无法形容的苦涩、酸涩、还夹杂着土腥气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蛮横地冲刷着味蕾。

那感觉,像是一口咬在了浸透陈年污水又风干了的破麻绳上,韧得离谱,味道更是首冲灵魂深处。

“呕——!”

生理性的反胃根本无法控制,林赊月猛地弯腰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飙。

她呸呸呸地连吐了好几口,舌头都麻了,可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是顽固地盘踞在嘴里。

“靠!”

她狠狠把那截坑爹的“救命粮”甩出去老远,枯藤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骨碌碌滚进厚厚的腐叶堆里。

“这玩意儿……是给人吃的吗?

给恐龙磨牙的吧?”

她喘着粗气,愤懑地揉着自己饱受摧残的腮帮子,“苍天啊,给条活路行不行?

不求满汉全席,给个馊馒头也好啊!”

饥饿和绝望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眼前阵阵发黑,那些扭曲的树干仿佛在昏暗中缓缓移动、变形,耳边似乎也响起了若有似无的、低低的呜咽声,像是风吹过狭窄树隙的尖啸,又像是别的什么……她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令人心头发毛的幻听甩出去。

不能坐以待毙!

林赊月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撑着自己站起来,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不住地打颤。

视线所及,依旧是无穷无尽的、几乎一模一样的树木和藤蔓。

她胡乱选了个方向,几乎是拖着身体往前挪。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厚厚的腐叶层下是湿滑的泥泞和盘错的树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浓得化不开的墨绿色树影深处,似乎透出一点异样的灰白轮廓,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那轮廓方正,棱角分明,与周围虬枝盘曲、恣意生长的林木截然不同。

是房子?

还是……别的什么?

一线微弱的希望骤然点亮。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疲惫和恐惧,林赊月精神猛地一振,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那点模糊的灰白挣扎过去。

脚下的腐叶层更厚了,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沉闷的噗嗤声。

近了,更近了!

那灰白的轮廓在枝叶缝隙间逐渐清晰——那是一段墙壁?

一段残破的、歪斜的、爬满深绿苔藓和枯藤的石墙!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擂鼓一般。

林赊月激动得手脚发麻,不管那是什么地方,有人烟就好!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扑向那片象征着脱困希望的断壁残垣。

就在她离那石墙只剩下几步远,手指几乎能触碰到那冰凉潮湿的苔藓时——脚下的地面猛地一空!

那些厚厚堆积、看似坚实的腐叶层,下面竟然完全塌陷了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

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她。

“啊——!”

短促的惊呼只来得及发出一半。

天旋地转!

身体不受控制地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混杂着自己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口的狂跳。

视线里最后看到的,是头顶那片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灰白天光,以及几片打着旋儿跟着她一起飘落的枯叶。

砰!

一声闷响。

后背重重砸在某种坚硬冰冷的东西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眼前金星乱冒,五脏六腑都像是挪了位。

紧接着,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腐朽的木料、潮湿的泥土、干枯的杂草和碎石块,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

“咳咳咳……”林赊月被呛得一阵猛咳,嘴里全是尘土和腐烂植物的怪味。

浑身上下,尤其是后背和屁股,传来一阵阵尖锐的钝痛。

她躺在冰冷的、混杂着各种垃圾的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好半晌,眼前乱飞的金星才慢慢散去,视线开始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灰蒙蒙的天空,比在树林里看到的要开阔许多。

几缕稀薄的云絮懒洋洋地飘着。

天空之下,是几道歪歪扭扭、勉强支撑着、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黑沉沉的房梁骨架。

一只肥硕的蜘蛛正慢悠悠地在其中一根歪斜的梁柱上织着网。

目光缓缓下移。

断壁。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半堵塌了大半的青砖墙斜斜地杵着,墙头上几根枯草在微风里瑟瑟发抖。

另一边的院墙干脆消失了大半,露出外面同样荒芜的景象。

脚下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混杂着碎瓦片、烂木头和不知名的垃圾。

一口废弃的石臼翻倒在角落里,里面积满了浑浊的雨水。

几间厢房的轮廓还在,但门窗早己朽烂不堪,有的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有的门板歪斜地挂着,风一吹,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嘎——”声,像垂死之人的呻吟。

荒凉,破败,死寂。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木头腐烂的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铁锈似的腥气?

这地方,比外面那片鬼林子更像鬼宅。

林赊月撑着剧痛的身体,慢慢地、极其狼狈地从一堆烂木头和枯草里爬了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摔痛的筋骨,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拍打着身上厚厚的尘土和沾上的草屑树叶,动作有些迟钝,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一寸寸扫过这个从天而降的“家”。

“嘶…疼死老娘了…”她揉着生疼的后腰,倒抽着冷气。

可当她看清这院子的全貌时,嘴角却一点点咧开了,越咧越大,最后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一个混合着尘土和血丝的、极其灿烂又极其古怪的笑容。

“好!

好地方啊!”

她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为激动和疼痛显得有些变调,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亢奋,在这死寂的废墟里格外响亮,惊飞了墙角一只正在啄食的乌鸦。

乌鸦“嘎”地一声怪叫,扑棱棱飞走了。

林赊月毫不在意,她叉着腰,像个巡视自己新领地的山大王,昂首挺胸地在这片废墟里踱起步来,尽管每一步都还有点瘸。

“门板?”

她走到那扇歪斜欲倒、布满虫蛀孔洞的破木门前,屈起手指敲了敲,木头发出一阵空洞沉闷的回响,簌簌落下不少朽木屑。

“嗯,修修还能用!”

她煞有介事地点评。

“房顶?”

她仰头看着那些残缺的瓦片和巨大的窟窿,几缕天光首首地照射下来,正好打在她沾满泥土的脸上。

“通风!

采光一流!”

她竖起大拇指。

“院墙?”

她走到那豁开大口子的地方,探头往外看了看,外面是更深的野草和杂树。

“视野开阔!

亲近自然!”

她用力点头,仿佛在欣赏什么绝佳景观。

“厨房…灶台…卧房…”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墟里“勘探”,眼神越来越亮,仿佛看到的不是断壁残垣,而是未来客栈拔地而起、宾客盈门的辉煌景象。

胸中那股被饿了三天的憋闷和摔进坑里的窝火,奇迹般地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取代。

“捡到宝了!

这简首就是老天爷白送的大平层!

精装修…呃,毛坯!”

她兴奋地搓着手,走到院子中央,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吸进去的依旧是尘土和霉味,但感觉完全不同了!

这是自由的、属于她林赊月的地盘的味道!

“家有了!”

她对着空旷破败的院落,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宣布,声音在断壁间撞出嗡嗡的回响。

二十一世纪古武冠军的豪情壮志,在饿了三天的胃和摔疼的屁股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悲壮,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生机。

就在她志得意满,开始盘算着第一顿饭该去哪里“化缘”时,眼角余光瞥见院子最深处,靠近那堵唯一还算完整的墙角。

那里,一堆碎裂的瓦砾和倾倒的烂木料中间,竟倔强地探出了一小截纤细的梅枝。

枝干黝黑嶙峋,带着被风雨摧残过的痕迹。

而在那光秃秃的枝头,顶着凛冽寒风和这满院的死气,竟颤巍巍地绽开了几朵嫩红的花苞。

小小的,怯生生的,花瓣紧紧收拢着,却透着一股子拼尽全力的鲜活。

风打着旋儿吹过废墟,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无数个看不见的影子在窃窃私语。

那几朵梅苞在风中轻轻摇曳,嫩红的一点,在这片灰败死寂的背景里,灼目得近乎妖异。

林赊月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她盯着那几朵梅苞,眼神微凝。

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甜腥气,似乎正从那墙角的方向,被风若有似无地送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耸了耸鼻子。

那味道……很怪。

像铁锈,又像是……某种陈年的、干涸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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